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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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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常和我妈顶嘴吵架，有时还会把她气哭。
可对着别人，我却无论如何不敢放肆发脾气。
我们总是对最亲近的人最不耐烦，
有时候想想，挺不公平的。
怎么能仗着他们爱我，就这样去伤害呢？
越亲近的人，越该好好去爱。
今天的故事，我写哭了。送给你们。
我是你的灯优优几乎是抱着赶紧逃离父母的心而结婚的。为此，她省去了相识相知恋爱了解的过程，在仅仅只有24岁的时候就直接进入了相亲的环节。
她的要求简单明确：年纪正5以内就行，长相看得顺眼就行，工作稳定收入跟自己差不多就行，有房子就行，能在半年到一年内结婚就行。
24岁的优优自认这样的条件并不苛刻，以自己年轻貌美名校毕业外企白领的条件，应该并不难找到。
至于爱情嘛，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快点逃离自己那个家。
可是不知道是优优内心深处对爱情还是有着向往，即便打着逃家的旗号要去结婚却依旧潜意识里排斥，还是她运气不好时运不济。从24岁一直相亲到27岁，整整3年，她一个也没有相中。
也不是没有人看上她，只是看上她的人她都看不上。一想到要和那样的人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优优就觉得恶心排斥反胃想吐。
可是家里也实在待不住了，于是在27岁这年，优优女士正式搬出了家，以上班更方便为由，用月薪的一半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简装小套房，过上了暂时逃离父母的“一个人的生活”。
优优这么讨厌甚至恐惧待在家里，是有着深刻悠久的历史沉淀的，加上日积月累的新的折磨，她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紧绷绷的。人家说家里是最温暖的港湾，她却觉得自己的家简直恐怖。
优优的爸妈也就是普通的老人，两人倒是挺恩爱的，相互扶持相敬如宾近30年。可是他们对优优的掌控欲却超乎寻常地强烈，用优优的话说就是——“简直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举个例子，优优是个没有童年的姑娘。小的时候，她的同学们讨论的《新白娘子传奇》她一集都没看过，连《灌篮高手》《金刚葫芦娃》《圣斗士星矢》这些爆红的动画片都没有机会沾边，《西游记》倒是看过一点，但那是暑假去奶奶家里做客时，堂哥吵着要看，她在旁边跟着蹭看了几眼。
小时候玩具也是没有的，女孩子都有的洋娃娃？没有。卡带式游戏机？摸都没摸过。甚至连七巧板、魔方、跳绳、毽子这些东西，她通通都没有。
同班的女同学都留着长头发，梳着可爱多变的辫子，戴着各种各样漂亮的发夹，穿着粉红色的蓬蓬公主裙，可是优优的妈妈给她剪了假小子一样的短发，丑死了，还只让她穿简单朴素的衣服。
因为没有童年，以至于在很多年以后优优长大了，看那些怀旧的电影无感，和朋友们聊童年无话题，和同学分享旧照片只能看自己丑哭的过去。她觉得自己那些年简直活到坑里去了。
优爸优妈也不是抠门小气不疼女儿，比如他们会花很多钱给优优买钢琴，也会花更多钱让优优去参加计算机培训班。只是他们和大多数中国的父母一样，从来不问女儿自己喜欢什么，要什么。他们不顾忌她的需求和情感，以更加极端的方式严格控制着她的人生轨迹。
“为你好，你将来就知道了。”这是他们的口头禅。每次优优哭着抱怨，喊着要这要那的时候，他们就这样说。久而久之，优优就只有认命了。
她原本以为，父母的这种管束到成年应该会逐渐好起来，然而，那也只是她以为。
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一直到了27岁，优优依然不觉得，爸妈那是为她好。“那是他们以为的对我好，实际上是对他们自己希望的我的好。”
所以，她要搬出去，自己住。自己决定每天吃什么，每天穿什么，过得像一个独立自主的成年人！
优优要搬出去自己住这件事，在家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优妈的第一个反应是拍桌子吼她：“家里好吃好喝供着你，你每天什么事情都不干，怎么，还供不起你这尊佛啊？！”
优优一个白眼瞪回去：“我都27了，也该独立了。我现在连穿什么都要你过问，烦不烦啊？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优爸声音一沉：“怎么说话呢？注意态度！”
优优怕爸爸发脾气，收敛了语气，可态度坚决：“房子我已经找好了，下周我就搬出去。周末回来吃饭。就这样。”说完也不给爸妈机会就进了房。
可是房门锁不上。说来也是挺可怜的，一个27岁的女人了，在家里还没有自己的隐私，房门的锁被优妈拆了，说是不便于为她整理和打扫卫生。
果然，房门锁不上，优妈可不会就这样妥协，紧跟着就进了屋，问：“你是不是恋爱了才要搬出去？是不是去和男朋友同居？你一个年轻女孩子，那像什么样子？要住在一起，也要结婚以后才行！”
这话在优优24岁的时候，优妈就说过了。当时优优不依，和优妈大吵一架，结果优妈心神受损焦虑不堪，连着失眠了三天，不吃饭也不和优优说话。优优没办法，为了老妈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只好投降妥协，退而求其次，火急火燎地开始相亲，寻找自我救赎的机会。
但27岁的优优却再也不肯妥协了。她把优妈往外推：“你出去吧，我要整理一点行李了。我这么大个人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空间，让我保留一点隐私啊？”
“隐私”两个字仿佛踩到了优妈的尾巴，她立刻炸了起来：“你是我生的，在我面前要保留什么隐私？！母女是最亲的，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难道我还会害你吗？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要瞒着我骗着我？！”
优优立刻就想起自己14岁时的那件事。
那时候，优优曾经有写日记的习惯。一个粉色的硬壳日记本，带着密码锁。她小心翼翼地把日记本藏在书包里，从来不在家里拿出来，只有到学校才悄悄写一些。日记本的密码，是她那时候暗恋的一个同班男同学的生日。
可是有一天，优妈发现了这个日记本，见女儿居然脱离了掌控有自己的小秘密，优妈愤怒地命令优优把日记本打开。优优不肯，优妈居然找来工具把那个粉红色的塑料密码锁给砸了！
优妈就站在优优面前翻看着她的小秘密，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指着日记本歇斯底里地咆哮：“你还早恋？！你还恨我？！你还想离家出走！！！”
那是优妈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女儿。优优倔强地忍着疼不肯哭出声音，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委屈地答应妈妈，以后再也没有秘密瞒着她了。
暗恋这件事当然被优妈雷厉风行地解决了——她直接去找了优优的班主任，然后给优优转了班，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次转班，对优优在学校的人际交往上造成了多么沉重的痛苦影响。
想到这段往事，优优的脑袋也炸了起来：“你们永远都是这样！我是一个人，不是你们的附属产品！！！我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喜好自己的独立人格！”
“什么附属产品？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让你不自由了？我让你没有人格了？我生你养你还错了吗？”
优优叹了口气，每次和妈妈吵架都是这样，生养最大，她确实无法反驳，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于是她说：“和你没法聊，我们沟通不了。你根本不会为我想！”
“我不为你想？！我不为你想你从小我就为你操心着急，计划那么多安排那么多？！我不为你想，你能上名牌大学现在有个挣钱多的好工作吗？我不为你想，你能在家里什么家务都不做我们服侍你伺候你吗？我不为你想，你能27了我还不催你结婚生孩子吗？！”
优妈越说越来气，多年的经验告诉优优，她现在应该闭嘴让妈妈发泄完就算了。可是她内心的委屈一股脑全涌了上来。她口才好，语速快，反应也灵敏，真要吵架，专挑妈妈的痛处去踩，家里立刻就像打仗一样，两个女人的声调越飙越高。
最后是优爸忍无可忍进来把这场吵架吼了下去。优妈丢下一句“白生你了”，回到自己的房间。优爸看着优优叹了口气，也忙跟了过去。
不多久，优优就听到妈妈的哭声传来，夹杂着“她怎么这么恨我”“我都是为她好”之类的话。优优的心里有点不忍心，可是她知道她这一次不能再退了，不然，她就永远过不上想要的独立生活了。
优妈这次倒没有像以往那样不吃不睡唉声叹气，在优优面前用这种软暴力逼她屈服。优妈只是不理优优，饭还是做的，衣服还是洗的，可就是不和优优说话，当家里没有这个人。
优优也乐得清闲，每天收拾一点东西搬到新居去，七七八八也弄得差不多了。
27年了。她陪了爸妈27年，她觉得已经够好的了。虽然她不常和他们交流感情，谈天说地，可他们也从不在乎她的情感需求，只用自己的标准给予她物质而言。
她觉得这样的亲子关系挺不对的，但想要尝试改善的想法总是一闪即过。她从未真正坐下来，和爸妈好好的平心静气地聊聊，总是三句话就开吵。
但她毕竟在爸妈身边陪了足足27年了。为此她放弃了多少次更好的更想要的生活道路。
小升初的时候，优优考上了一所本地最好的初中，可是要住校离家又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优爸优妈不舍得女儿去住读一周才回家一次，最后她听了爸妈的话，就近读了一所差一些的学校；
中考的时候，优优又考上了那所学校的高中部，依旧因为同样的原因被父母留在了身边，读了另一所远远不如的普通高中。优妈说，只要成绩好，一样能考上好大学，在哪里读高中都一样。优优的内心都是崩溃的。
到了高考的时候，优优确实考得很好，她一直心系外地一所学校的化工专业，虽然一个女孩子读化工挺奇怪的，可是她兴趣在此，十分向往。而她的分数也足够了。可是优妈不让。
优妈说，女孩子学化工不好，那所学校虽然不错，但所在的城市太土太破太落后，也不好。女孩子还是留在父母身边，待在家乡，学点文科比较好。
优优再次妥协，上了本地的一所重点大学学语言。毕业以后，进了外企，做了自己最初完全不喜欢，如今也没有喜欢上的工作。
她已经27岁了，她没有足够的激情、勇气、冲劲去奔向另一座城市，但奔向一个人住的屋子她还是可以的。于是，正式搬家的那天，她兴高采烈，斗志昂扬，大有一种幸福就在前方只等她迈步走过去的架势。
她刻意忽略了爸妈脸上混杂着生气、愤怒、不舍、担忧等等情绪的复杂神情。
过一阵子就习惯了。她想。
刚刚“飞出牢笼”的优优很是惬意了一段日子。新居离公司很近，她每天早上可以多睡半个小时，晚上可以早到家一个小时，时间突然就多了很多，足够她画画跳操看美剧做瑜伽。
耳边没有人唠唠叨叨，没有人嫌她乱扔脏衣服、不及时洗碗，真是太爽了！虽然需要打扫卫生、洗衣服和做家务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些怀念在家里做甩手掌柜的日子，可相比之下，还是一个人生活更快活啊！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吃宵夜了！可以看美剧看到半夜了！可以跟朋友视频聊天不用担心妈妈突然闯入了！可以买各种喜欢的衣服而不用听到妈妈说“这件太暴露”“这件不得体”的评语了！
简直太爽了！这才是人生啊！她要把前面缺失了27年的自我全部补回来！
优优原本以为爸妈会每天给她打电话问东问西，甚至杀到她的新居来视察环境，说不准以她妈的性格还会强硬地住过来一段日子。这些情况她通通都想好了应对之策，却没想到，这一周，优爸优妈没有任何反应，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优优想，或许是爸妈想通了，终于意识到女儿长大了要独立了呢？这也是好事嘛，虽然逼迫的方式粗暴了一些，但她对结果还是满意的。
周末回家去吃饭，优优原本以为爸妈会盛情款待，一桌子好吃的等着她，结果桌上只有中午优爸优妈吃剩的剩菜，爸妈看到她的态度也很平常，甚至有些冷淡，一点也不想第一次和女儿分开了一周后的样子，和优优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可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优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低落。
晚上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有一种久违的温暖和熟悉。她注意到，床铺上是新换的干净的有洗衣服香味的被套和床单。她的心里猛然一暖。
也许，她是真的伤到了爸妈的心了？
有一瞬间，优优这样想，可她立刻就拍熄了自责愧疚的苗头，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坚持独立自主！
之后的几周，优爸优妈还是老样子，居然一反常态，完全放任了女儿的自由。优优之前隐约冒出来的愧疚感也逐渐消失，整日逍遥自在，有时周末懒得回家配爸妈吃饭，就窝在新居的床上睡一整天，晚上再看一夜美剧。
可这样惬意的日子还没有享受多久，医院。
优优的身体一向很好的，或许是家里伙食好营养好父母照顾得好她也操心少的缘故吧，她一直没心没肺地过日子，除了想逃离的年头日益强烈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开心。
可是出来住才一个多月，她除了因为吃太多外卖和泡面而变胖了以外，大概还因为看太多美剧看得太晚而视力下降了。连续好几天视线突然变模糊之后，优优终于请了半天假，去医院看眼科，顺便配一副眼镜。
优优原本以为例行检查一下再验个光是很快的事情，可那医生脸上的神情却渐渐严肃起来，反复用那台查眼睛的仪器看了许久，又肉眼观察了优优的眼睛许久，医生才终于开口：“你这恐怕是……青光眼早期的症状，到底是不是，还需要再进一步检查一下。”
“什么东西？”优优没听明白，她对这个名词非常陌生，以为就是结膜炎之类的常见问题，会让眼睛有点红有点痒有点影响视力之类的。
医生给优优详细解释了什么是青光眼，说了一大堆学术名词，听得优优一愣一愣的，但有一句她听懂了：“青光眼对视神经的损害是不可逆的，如果控制不好，最终会导致失明。”
优优被吓得呆愣当场。
又经过了一些繁琐的检查之后，医生终于给出了确定的诊断：原发性开角型青光眼。医治方案是：目前先用药物控制，要注意饮食和生活规律，避免用眼过度，并且要定期复诊。
优医院，一时间甚至没有搞明白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就会病了，为什么要落到这种事情？只有27岁就得了这种奇怪的病，就有失明变成瞎子的可能！
待她终于反应过来可能会再也看不见了，才觉得恐惧，拿着手机好半天，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
优优搬回了家里。因为优妈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放任她一个人住在外面了。去优优才住了一个多月的新居搬东西的时候，优妈一直在自责，不该让优优出来住，这样优优就不会作息混乱伤了身体得这种病。
优优要帮忙，优妈非常坚决地不让，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在捍卫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优优只好坐在一边，看着妈妈忙前忙后利索地收拾。
优爸在一旁叹气，说：“你搬出来的第一天你妈就不放心，这一个多月，她多少次想打电话给你，想来你这儿看看，怕你吃不好，住不惯，遭罪。可是她都忍住了。我问她忍什么，她说，‘女儿恨我啊，我不能再做女儿反感的事情了。’”
优爸看着老婆忙碌的身影，他知道她此刻只有忙起来，才能减轻对女儿这个病的担忧和焦虑，所以他也没有去帮忙。
优爸接着说：“优优啊，这一次你搬出来的态度这么坚决，让我们都有反思。这些日子，你妈已经在检讨了，我也要好好检讨。你是我们的女儿啊，我们怎么会不希望你好？可能有时候方法不对，做得不好，可我们也是第一次为人父母，没有人教我们，我们只能把自己认为好的给你。
“以前你还小，我们总觉得你不懂，就没听你的，管得你都没有童年了，是我们的错啊！后来你长大了，我们管你也管成习惯了。作为父母，我们也没有成长，还总是用为你好这种话来压你，这也是我们的错。
“可是错误已经铸成了，没有办法更改了，你能不能给我和你妈一个改正的机会？就像你小时候做错了事情，我们给你改正的机会一样？”
优优的眼睛有点湿，她瞥见妈妈在一边悄悄抹了一下眼睛。她听着爸爸的话，内心的自责和愧疚猛然涌了上来，她刚想开口，就被优爸拦住了。
“优优，你先让爸爸说完。有些话爸爸从来没有说过，我总觉得你长大了懂事了自己会明白的。今天听到你在电话里说的病情，我忽然很害怕。你已经不是五六岁的小丫头了，我和你妈也老了。今天你就听爸爸多啰嗦几句吧。这么些年，我们从来没有和你心平气和地聊聊，为人父母啊就是这样，总是觉得儿女在和自己作对，儿女呢，就觉得父母管得太多什么都不懂。我们是至亲啊，最亲最亲的人，却活得像是互相讨债的一样。
“爸爸知道你对朋友，对同事，工作的时候玩的时候，脾气都挺好的，也挺有耐性的。可是你对你妈，你自己注意到了吗？你那个脾气态度，每一次都呛得你妈难受啊！她有时候难过得悄悄抹眼泪，回过头还是给你做好吃的。优优啊，你觉得这样对你妈公平吗？因为她是你最亲的人，你就这样对待她，这样真的好吗？
“爸妈老了，许多事情跟不上时代，也变笨了。可是爸妈对你的爱从来只增不减啊！”
优优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爸爸后来又说了许多话，话不多的爸爸似乎是第一次这样对优优说话，可是优优被排山倒海的难过淹没了，她根本听不清也听不进去。
人总是以善意面对陌生人，以柔软去欺骗众生，却将寒霜与荆棘发泄给最亲近的人。
优优有时也会想到这一点，可这念头总是一闪而过，心里更多的是怨恨和抱怨，心疼自己，责怪爸妈。她怪爸妈从未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过，可是她又何尝站在爸妈的角度为他们想过呢？
她肆无忌惮地享受着爸妈对她的爱，一个不顺心就把脾气发泄在最疼爱自己的人身上。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真的生气，不会真的离开。她觉得安全，她才敢放肆。
但是，爸妈会因此受伤啊！正因为那么深爱着女儿，才会因为她的言行而更加受伤啊！
她和她的父母，二十多年来从未彼此体谅，彼此懂得。爸妈认为女儿成熟懂事了总会明白，而作为女儿的优优甚至从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关系。
如果不如她突然病了，爸妈可能还不会说这些话；而此刻她意识到自己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再也看不见爸妈的脸，内心一阵恐惧和后悔。
后悔，没有好好珍惜过去的27年，而是让自己充满怨恨，变成了一只刺猬。他们本可以尝试沟通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会有进展的。他们是至亲，不是仇敌啊！
虽然代价惨烈了一些，但好在，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人呐，总要受过伤痛，才明白温暖的可贵。
回家的路上，优优问：“如果我以后瞎了怎么办？”
优妈骂了一句：“瞎说！好好注意，认真配合治疗，可以控制住的，怎么会瞎？！以后可不许瞎说了！”
优优没吭声。
过了许久，优妈又说：“万一真的眼前一片黑了什么都看不见，有妈给你开灯，妈就是你的灯！”
“不是应该说你是我的眼吗？哈哈！”
“一边去！”
人总是以善意面对陌生人，以柔软去欺骗众生，却将寒霜与荆棘发泄给最亲近的人。
图片源自网络，作者：中岛梨绘
长话不能短说
那就写成故事吧
你看到的是故事
是经历
是情感
是回忆
还是你自己？
长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