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文章

推荐文章

热门文章

您的当前位置:闭角型青光眼 > 预防治疗 > 乡村之殇

乡村之殇



乡村之殇

李建春,诗人,艺术评论家。年生。年本科毕业于武汉大学汉语言文学系。文学硕士。现任教于湖北美术学院。多次策划重要艺术展览。

          

乡村之殇

代父亲写的题辞

我的灵魂,为何要固执地探寻

痛苦的原委?在弥留之际的

奇特平静中,对于把我推向一个高度的

奔驰而出的力量曾抓住一点尾巴

(那是综合的影像,看不清)

但很快就放弃了。我跳进天空的

魔术师的晶球,落在“真实”

开始的地点,我从未离开的

那一方土的苦就汹涌而出,像幸福

唉,一个人有限的印象和经验

怎能承受历史重负,何况更复杂的

头顶上的星星的几何学

第一条定律,正是由掠过眼睛的

刻刀般的恐惧划出的……

直到我现在站立的这轻松的角度

时间,成了不得不与正直相切的弧

终于能说了!哦,为了脚下泥土

历史啊,与生俱来的色素

我曾在!我就是楔子!即使我小

小如一粒麦子,也要把重量交还

冬小麦——父亲发言    李树民

下乡               王 襄

新国画             李新贵

花旦甲             朱淑贞

花旦乙             朱淑端

一个思想            无名氏

土地之死            李朴民

时间的礼物          李树民

第1首:冬小麦——父亲发言

嫩绿的禾,软而尖,一排排

零乱地刺穿土壤的破絮,幽暗地透明着

农人们浇过粪的小窝结了一层硬壳

“一棵草一颗露水养”,麦苗兄弟安静地卧在

土旮旯里,像溢出地表的恐惧

幼稚地望着下雪前的天空;又像

撤退的军队沿途埋下的路障。哦,被一双

温暖的大手抚摸后留下的空洞是吓人的

他必须冲出细小的籽粒,秀气,挺直

身体好像正义。他不能幸福到如

妩媚的豌豆苗、西瓜苗打卷儿

也不像大蒜、土豆或红薯的苗

一开始就生长于成熟的愤怒的地雷

父亲出走于小麦初长时节,那一夜

一家人都睁着眼睛。母亲一次次地捻灯芯

那一点点亮就是叮嘱。干粮,衣物,钱

捏一捏内衣口袋、棉袄夹和袜子

还应该带什么呢?证件或记忆?

父亲贪婪地回顾四周,让我们都很别扭

母亲双手抱床栏。哥哥揉眼睛

一时站到父亲跟前,一时又躲入灯影

我啊,打哈欠,在恼人的寂静中,不敢哭。

树林轻啸,老黄牛隔墙反刍

怪异夸张的影子在黑黢黢的墙上上演

看得见父亲静坐的脸颊、敲餐桌的指节

看不见母亲衣袖上湿迹,(擦眼睛的动作

将成为习惯,)盐,怎样涌出生命,又怎样清洗掉

被水,被时间——这确是开始,山寨的风

也尝过了,终其一生,我的身体怎样咸

父亲摸哥哥的头,又抱起我,我在父亲臂弯里

停留的时间怎样长,诚如这最后的病

被我的骨骼,我的心愿挽留

在跨出门槛的刹那,他回头一笑,对着

歪向一侧的灯焰,竖起食指,轻轻地

嘘一声,示意我们别动,别说话

却明明白白地,朗声发言:“我儿

你们不要跟我,听妈妈的话,等我回来。”

“爷!你到哪去呀?我也要!”

我的喊冲口而出。父亲摇摇头

把包裹往肩上一甩,跨进黑夜。

第2首:下乡

决断和残酷都在这里:历史

一分为二。何止第三条道路

所有的道路都淹没了

这是我末次回农村,不妨

坦白地承认:实是洪水裹挟而至

我胆小,早在出发之前

就修改了个人意见,当然也为好奇

甚至为亲临现场而激动

像鲁迅笔下伸长了脖子的人

看屠刀落在别人身上而庆幸

变革太严肃了,为了这一幕

我们的祖先苦想了两千年

大圣人,或者最鲁莽之徒

都迟迟不敢动手。天将降

大任于斯人也?我何德何能

生命像一支狂想曲的余震

过门符号,微不足道的一瞬——

在枯缩至蚁类的胸膛中

道德的白炽状态,无人承担得起。

入乡之路颠簸、多尘,正可见

革命的苦辛,旧风景从

窗外快速地倒退。“自然的力量”

如今于我何益,在这场考验中?

除非能证明我是赢家

然而我精明地屈服了

在给友人的信中,我辩称

学术生涯的停顿是“书法进境”

革命歌曲贯通身心的力量

好比回春术,中年颓败之际

接上青春的肌体,如此荣幸……

我的感恩之情不全是投机

何况确有“伟大”的感觉

如此“粗犷地”把从未实现的梦想

拉向大地。不妨用尚生疏的

辩证法的左勾拳挥断苦恼

自然的、生动的记忆是反革命

念咒语打倒它们。在开向

具体的人和家庭之前,我修练——

“真理的客观性”把我记得的

几个倒霉蛋的生命冻结了

如果被解除了温度,所有

预定要流的血就不是血

记住这一点,将有莫大的好处

傻哥们,何必抱怨你在台下

难道人和万物不都在狂妄的计划中

甚至台上的比台下的更惨

往后的岁月,不管戴右派帽子

低头时或者在牛棚的黑暗中

我常常窃笑,即使被揭发也不冤枉

拳打脚踢和淋漓尽致的羞辱

从未使我放弃恶意的认知

即使并不高明。此刻,骄傲

是仅剩的需要,举世滔滔……

哦,骄傲,理性的骄傲,意志的骄傲

个人的体验印证了时代

即使我投机,也聪明地学会了

我不愧是知识分子加革命者!

——也许只有知识分子才是革命者

其他的,都是懦怯和贪鄙之徒。

第3首:新国画

啊,乡野的寂静!今夜谁像我

听见骨牌响动。树影立正,像一队

民兵,从钉死的黑幕向我敬礼

傻乎乎的留鸟在梦中叹息

偶尔一声没气了。布靴

踏在冰凌上,咯咯,平稳的散步

压紧了黑夜之黑。如今机运

竟轮到我,叫我兴起

把歪倒倒的树篱吓一跳

随手摘下一串耳坠子,从听令般

一动不动的灌木,她的泪水

冰凉,但不能抗拒我手掌的热。

我应该适当地让村里的理发匠

修一下胡子,保留一小部分,

我的妻子会很兴奋。

压低咳嗽,不必惊动对手们

矮下去的檐瓦。黎明就要吹起号角

给古老的秩序来一点刺激。

沉甸甸、方正的门楣,青砖墙上

描出眼影。一种新的、粗糙的美来了

楼梯倾斜,幽秘地夹紧情欲

像女地主从未示人的小脚

我知道他们公开的财富是礼仪

族谱长长的枝干,枯笔皴出风骨的节瘤

画师的笔误让我发笑,为什么

竟滴出一个墨团?我的名字

醒目地跳出来,从一根小枝的

末梢,从黄得发脆的书本

嫉妒,使我青得出众

与我的兄弟多么不同

我的形状,一个响亮的巴掌

拍在落叶成堆的腐朽的土地上。

批判将用时语,严冬的风格

纵恣的泼墨凸显了一生肌理

我侵入这景致,在石头散落、

枯瘦的背景中,几株竹影斜立

笔触如利刃,捋得那么尖

我胆敢欺凌这山水无语的空白

第4首:花旦甲

陌生感在登台的一刻就有了

尽管相隔很近,我听不清

主持人说什么,他的脸变形

嘴唇激烈地跳,唾沫溅到我脸上。

台下人同样奇怪,乱糟糟,仿佛找到了

又找不到方向。一切都很平常

在我陌生的喊声冲口而出之前

后来,我反手像翅膀一样张开

固定到头顶,身体脱离地面

也不觉得在飞,只是怨自己太重

我人微言轻,现在竟成了众目









































北京专治疗白癜风的医院
北京哪个医院治白癜风


转载请注明:http://www.obikw.com/yfzl/1208.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