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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纹鸽子的壮小伙



鸽子,一边一个眼睛,单边成像,不断移动自己的脑袋,才能获得够多的信息;鸽子具有很强的导航能力、很有灵性,人们很喜欢驯养信鸽、家鸽,各大隆重场合放飞鸽子,和平鸽代表和平、吉祥,很多人喜欢鸽子的图腾纹身,身上纹上一只鸽子肯定代表某种象征(或某种组织)。

我要说的这个小伙子左手腕上就用蓝药水纹着一只鸽子,实际上这小伙子是即墨当地人,听那口音就很“即墨”。这壮小伙是有名字的,而且人家事先拿身份证给我看过,我这人大大咧咧,心想我又不是查户口的,就没去用心记他的名字。既然没记住名字,又要说他的事儿,用“腕子上纹着鸽子的小伙子”又太啰嗦,既然他祟拜鸽子、铭记鸽子,干脆就叫他“鸽子”吧!

机缘巧合,人这一生会遇见很多人,不管好与坏,那都是上帝的安排,所谓遇见就是缘份。

上世纪80年代末我在运输公司工作。这是一个夏日里一天的下午,我当时开“解放”挂斗车,主车车牌后三个数字是“”。刚刚从孟庄路卷烟厂仓库装了一拖一挂香烟,停车在南渠钢厂宿舍外的小白干路上,正发愁呢:

要知道,拉烟这个活儿,大多驾驶员都不愿意干,主车和斗子里的烟箱都得摞至近4米高,先用网兜儿罩上,再用一层薄篷布蒙上,又用双层加厚篷布罩上,两边放上角铁,用绳子扎好。怕丢、怕湿、怕盗,(损失了要照价儿赔偿),跑车要稳,不能急刹车、急打方向。我在同辈的同事儿中应该说拉烟算比较多的,也总结了很多经验,最拿手的一招儿是带保镖,从“老搬”队伍中挑选身手敏捷的小伙子跟车,一般情况下,车的兜子上会单独隆起一排烟箱,做为掩体。

途中最怕夜间爬大坡,象这次去临沂,就会路经诸城、旺湖、关帅、莒南地的青松岭等大坡。爬坡时会有飞贼从兜子后边爬上篷顶,用刀子割开篷布,将烟箱扔下车去,车后边有人开车闭灯接应。以往我带上保镖,爬坡时保镖会在车子慢行中开开车门爬上主车,再从连杆处爬上兜子,埋伏在掩体后,那里早已备好了石头和棍棒,保镖手里支好我给准备的弹弓,万无一失。

而这个时候太匆忙,“老搬”都干活儿去了,最犯愁的是我身上的钱不够。我徬徨着下意识地走向了市场里的啤酒屋,掌柜的是一中年妇女,姓郝跟我同姓,我平日不出车时,常拎着白铁皮保温桶前来打散啤,一买10斤,差不多一桶,日子久了,她就本家本家地叫,感觉挺亲近的。我从她手里很痛快地借了元钱。正转身要走时,从啤酒大罐处的旮旯里站起一壮小伙,原来他在坐着马扎子就着烧鸡喝散啤。“捎上我吧,正好我也要去临沂,要是你回来没有回程活儿,我有几吨布你给拉回来。”。

刚才我借钱时的交淡他都听到了,我开始一怔,继而就释怀了,窃喜:正愁着没人保镖呢!?小伙子掏出身份证给我看:俺是即墨的。我只记住了牛齐埠几个字,而没去记名字。

仔细看:1米8几的个头儿,上身穿一蓝色港衫,下穿黄绿色军裤,浓眉圆目,黑红大脸盘子,刚刚刮过胡子,青崭崭的胡茬,体重得多斤,走起路来呼呼生风,两只大脚砸在地面上咚咚咚作响,要是留起胡须,再抡上两把斧子,活脱脱一个现代版的李逵,对!有点象《水浒传》里饰演李逵的青岛籍演员赵小锐。

这身板、这形象我瞅着就喜欢,我俩一边往车前走,我冷不丁用右手叼他的左手,小伙的腕子又粗又灵活,条件反射:一个反掌躲过了我的试探。练过?我问,多少会点,小伙子微微一笑回答。这时我发现他左手腕上缠着一灰色手绢。我引领小伙子上了车,顺手将借的元钱锁在右前方的工具箱里。

出发!我俩又说又笑,一会儿就熟络起来,发现小伙子不仅英武却还挺能说,背定比李逵会说,什么他是高干家庭,什么他家在即墨城有个封闭大院落,院落墙上拉着电网(我却从来没听说即墨有墙上拉电网的人家)。车窗外疾风劲吹,我暗想:现如今为什么漫山遍野的牛越来越少,可能都让这些走江湖的人吹死了。我只是听着,没往心里去,只当是窗外刮过的风。

天渐渐黑下来,让小伙子给壮个胆儿可以,却不能让人家爬兜子上去打弹弓,前边就是诸城地,到了枳沟,来到这家路边店,还没等车子停稳,小伙子蹦下车就张罗酒菜去了。

我停好车,将松了的绳子紧过,再用彩色粉笔将绳扣做了记号,又跟夜里值班的店老板的儿子,一个瘦高个小伙子,将车的情况做了交待。等我洗完手,进到旅店大厅,一盘蒜黄炒肉已上桌了,小伙子拖过一箱啤酒,嘭嘭!用牙先咬开了4瓶,在两个杯子里倒满,来,哥先干几个!这一路可憋死我了。

小伙子一只脚踏在一只凳子上,端起酒杯与我开喝了,我说少弄菜,够吃就行,嘻,好吧,哥!认识一场不容易,上莱!辣大肠、糖酥里脊、炸刀鱼、炸截留棍、西红柿炒蛋……,呼隆隆上了满满一桌。我心想:这小伙子大气、场面,就象前一阵子热播剧《新世界》里,金海(孙红雷饰)、徐天(尹昉饰)、铁林(张鲁一饰)哥仨常说的一个北京词:豪横。类似于青岛人说的仗义、好戛伙儿。

喝完一箱啤酒,我就有些头重脚轻,醉眼蒙胧了,这个时候小伙子摘掉左手腕上缠着的手绢,霞出了那只用蓝药水纹的鸽子,因纹的时间不久,才用手绢包着怕感染。“鸽子”脱了蓝港衫露着一堆胸毛,又拖来一箱啤酒,叫来俩嫚儿陪着喝,我不胜酒力,明一早还要出车,就回房间烂睡过去了。

次日天刚一亮,我就醒了,叫起正打呼的“鸽子”,问店方昨晚的洒菜钱,“鸽子”已结完帐,来到车前,见绳扣处的记号没有变化,又开了车上的工具箱见所有证件和那元钱都在,就打着了车,给全车的贮气筒打满气,气压表达到8个字以上就出发了。“鸽子”一上车就又睡过去,两只豹眼红红的,一身的酒气掩盖了他身上原有的药皂味。

白天跑车,不怕飞贼扒车,快马加鞭,上午九点多钟到达临沂烟糖站。到临沂市时我问“鸽子”:你不先去批发市场备货去!?“鸽子”说:早备好了,我还是陪着你先把货卸了吧!这又让我有些小感动。装卸工一箱一箱地将车上的烟扛至仓库内码起垛来,我得站在一旁盯着与收货员一起点好数,这时“鸽子”一直陪在我身边。一车烟箱数准确无误,收货员开了收到条,我顺手掖在裤头儿口袋里,就开始整理篷布、网兜儿、绳子。“鸽子”说:哥,看你出些儿汗,把收到条给我,我给你放起来,别弄湿了,我将收到条递给他,心想:这小伙儿还挺心细。

整理完篷绳,我到水龙处洗了把脸,来到车前准备开车时,却不见了“鸽子”。急忙上车,见工具箱开着锁(钥匙跟电门钥匙是在一起的),证件和收到条都在,只有那元钱没了。这时我恍然大悟:为什么“鸽子”不先去批发市场,牙根儿他就没有布要拉,“鸽子”飞了。

我悻悻然开车过了滨河大桥来到九曲,等了半天,也未等到要“捎脚儿”的,可以管我饭的,身上没有多少钱,只好开着空车回返了。下午,又回到枳沟这个路边店。

刚将车开进院子里,看院的那个瘦高个青年就奔过来了:恁那个业务员中午来过了!我反问:哪个业务员!?就是那个棒小伙啊!青年说。嗨!别说了,进屋再说,我回答他。进到厅里,我要了一碗面条吃着,将我如何遇上“鸽子”,“鸽子”如何飞的前前后说给那青年听。青年说:好险啊!我多亏听了俺大(爹)的话儿。

青年就将昨天晚上下半夜,“鸽子”缠着他要卖给他烟的事儿一古脑儿说出来:你睏觉去后,这小伙子叫了俩女服务员陪着接着猛喝,下半夜,他来到院子里,说他是烟厂的业务员,车上有几箱福利烟可以半价儿卖给俺,俺一开始不愿要,俺这边认大鸡烟,不认蓝金鹿、白金鹿、大前门、双马烟,可是一听半价儿有利可图,就让俺大凑钱,俺大来了,问了那壮小伙一些话儿,然后将我叫到一边问:开车的司机呢?!我说:喝大了,睏觉去了。俺大就说这烟不能买,我才没买,那壮小伙儿还很不愿意呢。

今中午壮小伙儿坐着大客车从俺店门口下了车,来到店里点了两莱,要了两瓶啤酒,4盒良友烟,莱快吃光了还剩半瓶啤酒,拿着烟说要上茅房,再就不见影了,还没结中午饭的帐呢!青年提高了嗓门儿向我说出以上事儿。我说:要不,下次我来替他结帐,我这次身上没有钱了。别埋汰人了,也没有几个钱!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当咱俩都买个教训吧!

回青的路上,我静心揣摩:“鸽子”的身份证很可能是假的,就是真的,要是他与店里做好“扣儿“,弄几箱烟卖了,就是我发现报了警也很麻烦,一箱烟二、三千元,几箱就得上万,差点背上一个大“饥荒”。根据他套路的老到程度和“鸽子“的纹身分析他可能是一个“大老改”。

我这人好喝酒,出过不少糗事儿,大大咧咧,吃过不少亏。喝一口儿洒,就会脸红,因为喝酒,常与人干仗,也出过很多险事儿,我妻子总劝我少喝酒或不喝酒,我口头上说改了不喝了,妻子后来气得说:你要不喝酒,除非恁娘重新托生你!

后来的岁月我做过一些生意,也到西非卖过手机,形形色色的人接触不少,每当把洒言欢,逢场应酬时,醉眼迷离中总会飞來那只鸽子,那只用蓝药水纹着的鸽子,也会想起那个左手腕纹着鸽子的壮小伙。

(作者:郝守杰系青岛市当代文学创作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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